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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造羅馬的天才雕塑家——貝爾尼尼
貝爾尼尼“第二次巨大成功”的作品:《阿波羅與達(dá)芙妮》
貝爾尼尼“第二次轟動羅馬”的時候,年僅26歲。
公元64年,羅馬帝國開始?xì)⒑浇掏剑谝慌鷼⒑α?80人。就在上圖中的“來自埃及的方尖碑旁邊,舉著火把連夜進(jìn)行”,所以,“這個方尖碑成為圣彼得殉教時的唯一的無聲證人”。它是羅馬第二大的方尖碑。幾個教皇都曾經(jīng)想把這個“無聲的證人”弄到梵蒂岡,幾個方案都失敗了,連米開朗基羅都認(rèn)為這項工程不可能。1586年4月30日-9月10日,“動用了900名工人,140匹馬,47臺絞車”和近5個月時間,這個方尖碑終于豎立在廣場上。
50,000里拉,意大利鈔票上的貝爾尼尼頭像:“他對羅馬城,不是貢獻(xiàn)巨大,而是再造了羅馬”。
羅馬帝國滅亡后,意大利一千多年里都沒有形成統(tǒng)一的國家。大大小小的王國公國,互相爭戰(zhàn)不休。
羅馬城,早已經(jīng)淪為廢墟:經(jīng)歷了無數(shù)次戰(zhàn)亂,洗劫和焚燒,最著名的幾次大規(guī)模破壞如下:
公元410年:西哥特人(Visigoths)的國王Alaric,洗劫焚燒了羅馬。
公元455年:汪達(dá)爾人(Vandals)的國王Geiseric,洗劫焚燒了羅馬。
公元546年:東哥特人(Ostrogoths)的國王Totila,洗劫焚燒了羅馬,導(dǎo)致羅馬人口劇減。
公元846年:阿拉伯人攻占羅馬,將原來的舊的圣彼得教堂洗劫一空。
公元1084年:諾曼人(Normans)的首領(lǐng)Robert Guiscard,洗劫焚燒了羅馬。
公元1527年:查理五世(Charles V)的“神圣羅馬帝國”的軍隊,洗劫焚燒了羅馬。
15-16世紀(jì),意大利有“五個強國”:羅馬教廷,米蘭,威尼斯,那不勒斯,佛羅倫薩。
起初,“五個強國”之間還有一些“熱戰(zhàn)”,后來,外交手段取代了戰(zhàn)爭,“文化藝術(shù)成為國家的強有力手段”。從佛羅倫薩國,開始出現(xiàn)“文藝復(fù)興”:“這個名詞并不準(zhǔn)確,因為在整個中世紀(jì),對希臘和羅馬的興趣,從來沒有消失過”。區(qū)別在于:從文藝復(fù)興開始,“藝術(shù)和藝術(shù)家得到高度肯定”。
1503年,教皇尤利烏斯二世決定重建圣彼得大教堂:“羅馬帝國崩潰后,最大的一項建設(shè)工程”。
1504年,“文藝復(fù)興三杰”達(dá)芬奇,米開朗基羅,拉裴爾都在佛羅倫薩國,不在羅馬教廷國。
1505年,教皇尤利烏斯二世“挖墻腳”,聘用了佛羅倫薩的米開朗基羅和拉裴爾。“后來的每一位教皇都有自己的個性,都有自己的主張”,“梵蒂岡的設(shè)計和建設(shè)思路并不穩(wěn)定”,從梵蒂岡城到整個羅馬城的大規(guī)模重建和修復(fù)工程“在不知不覺中發(fā)生了”。這個延綿數(shù)百年的工程,事先并無論證,也沒有總體規(guī)劃。
16世紀(jì),“復(fù)興”的羅馬城,開始吸引源源不斷的歐洲各國的參觀者,直到今天。
推動和刺激羅馬城重建的動力,不僅來自國家之爭,還來自宗教之爭:
16-17世紀(jì),荷蘭開始興起新教,17世紀(jì)末,荷蘭成為歐洲收入最高的國家。
16-17世紀(jì),英國等地也開始興起新教,進(jìn)一步對羅馬的天主教廷,發(fā)出了質(zhì)疑和挑戰(zhàn)。
17-18世紀(jì),基督教三大教派(新教,東正教和天主教)之間的冷戰(zhàn)(甚至熱戰(zhàn)),使得“文藝復(fù)興”更加如火如荼:重建和擴建梵蒂岡城和古羅馬城的本意,原本是力圖“宣揚天主教的勝利”。
因為總是不能取得“勝利”,所以總是不能停止建設(shè):設(shè)計和建設(shè)方案,也是一邊建設(shè),一邊修改。
圣彼得大教堂竣工后,教皇委托貝爾尼尼充實教堂內(nèi)部,并在教堂外部設(shè)計一個廣場(圣彼得廣場)。
貝爾尼尼認(rèn)為:“沒有比兩臂擁抱的姿勢更好的設(shè)計方案了”。
廣場“兩臂”的四排多立克柱式(Doric order,希臘三種柱式之一)的廊柱上,貝爾尼尼設(shè)計了140個先知的雕像。教堂與廣場,兩個不同時代的產(chǎn)物,“邊建設(shè)邊修改”,沒有整體規(guī)劃。貝爾尼尼將兩者融匯為一個整體。
與此同時,貝爾尼尼的開始了整個羅馬城的修復(fù)和重建,成為“重建羅馬的奇才”。簡介如下:
1506-1626年的120年,“歷經(jīng)18位教皇,12位建筑師,建成了圣彼得大教堂”。
1626年,圣彼得大教堂正式舉行了竣工典禮。 但是,這仍然僅僅是一個框架基礎(chǔ)。
這時,貝爾尼尼絢麗登場了。那么,貝爾尼尼是一個什么人物呢?
1621-1622年,他完成第一部著名雕塑“搶掠普羅瑟皮納”的時候,年僅23歲。
1622-1625年,他完成第二部著名雕塑“阿波羅與達(dá)芙妮”的時候,年僅26歲。
1627年,年僅31歲的貝爾尼尼在設(shè)計完成了特大型雕塑“華蓋”之后,擔(dān)任了圣彼得大教堂的“建筑主任”。承擔(dān)這項工程“需要的是實力,而不是資格”,“貝爾尼尼的作品已經(jīng)超越了他的所有前人”。
貝爾尼尼(Gian Lorenzo Bernini,1598-1680)是一個曠世奇才:他活到80歲,他和他的團(tuán)隊“為重建整個羅馬城,辛勤工作了將近60年”。殘破不堪的羅馬,由于貝爾尼尼的“大量精美絕倫的創(chuàng)作”而“成為一個充滿絢麗豪華裝飾的新城市”,“他的大量作品是藝術(shù)上的奇跡”
不僅新的建筑大量涌現(xiàn),歷史遺跡也一一出土:“19世紀(jì),羅馬廣場被挖掘出來,這里原來只適合放羊”。羅馬廣場(Roman Forum,上圖)是古羅馬城的市中心,經(jīng)過多次洗劫焚燒,“全部被土砂掩埋了”。19世紀(jì)挖掘出來:羅馬帝國時代的元老院,神廟,紀(jì)念堂,凱旋門等數(shù)十座古代建筑遺跡,現(xiàn)為羅馬最著名的旅游熱點之一。
20世紀(jì),羅馬城全城被列為聯(lián)合國世界文化遺產(chǎn)。
1621-1622年:23歲時的第一部成功之作
搶掠普羅瑟皮納(The Rape of Proserpina)
這是貝爾尼尼的第一部成功之作。這部作品描述了一個羅馬神話:地下世界的統(tǒng)治者,冥王普路托(Pluto)抓住他的妻子,羅馬女神普羅賽皮娜(Proserpina),“勝利返回地下世界”的情景。這幅作品是風(fēng)格主義的“搶掠薩賓婦女”的再現(xiàn)。
這個羅馬故事源自一個希臘神話:冥王哈底斯(Hades)搶奪珀耳塞福涅(Persephone)作為他的妻子
1622-1625年:26歲時的第二部成功之作
阿波羅與達(dá)芙妮(Apollo and Daphne)
貝爾尼尼的第二部成功之作,也是一個希臘神話:愛神愛洛斯(希臘神話,在羅馬神話中成為丘比特)有兩支神箭:第一支箭會使人深深陷入愛河,第二只箭會使人不會對異性動心。愛洛斯向阿波羅射出第一支箭,向達(dá)芙妮射出第二支箭。所以,阿波羅一眼就愛上了達(dá)芙妮,而達(dá)芙妮拼命逃走。阿波羅不肯放棄,在達(dá)芙妮身后亦步亦趨緊緊追趕。達(dá)芙妮只好向她的父親,海神俄刻阿諾斯(Oceanus,希臘神話中早期的海神,后來被另一個海神波塞冬取代)求救。于是,就在阿波羅的手即將碰觸到達(dá)芙妮的衣裳之前,河神裴內(nèi)歐斯把女兒變成了一棵月桂樹。
1627年:31歲擔(dān)任梵蒂岡“建筑主任”
貝爾尼尼的職位是意大利文,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么翻譯,日本人翻譯為“建筑主任”。貝爾尼尼不僅設(shè)計了圣彼得教堂之外的圣彼得廣場,在米開朗基羅的圣彼得教堂內(nèi)部,他也設(shè)計建造了很多作品和雕塑。
他設(shè)計的“華蓋”(Baldacchino)高29米,青銅,包金。華蓋下面是圣彼得墓葬入口。
彼得寶座
1658-1666年,貝爾尼尼在圣彼得大教堂內(nèi)設(shè)計建造的這個寶座是一個巨大的圣物箱:“里面放著一把傳統(tǒng)認(rèn)為是圣彼得用過的椅子”,上方有一只鴿子。這件作品,使得這個“世界最大的教堂”華麗璀璨,金碧輝煌。
四河噴泉
四河噴泉(Fontana dei fiumi)建于1651年,貝爾尼尼的重要雕塑作品之一。“四條河流”代表:
非洲的尼羅河 歐洲的多瑙河
亞洲的恒河 美洲的拉普拉塔河
四河噴泉位于羅馬的十幾個主要廣場之一,納沃納廣場(Piazza Navona)。公元一世紀(jì),這里曾經(jīng)是古羅馬的圖彌山競技場。后來成為一個市場。貝爾尼尼的設(shè)計和全面改造,使這里成為羅馬的主要廣場之一。
心醉神迷的圣特瑞薩
羅馬克拉諾教堂(Cornaro Chapel)的主雕塑群,名為《心醉神迷的圣特瑞薩》,有時候又被譯作《圣特瑞薩的幻覺》(Ecstasy of Saint Theresa)。圣女,特瑞薩,對自己所在地區(qū)的宗教進(jìn)行了改革,在西班牙建立了一個“赤足派”,她記錄了自己的心路歷程,“心被天賜的愛之箭射中時的感受”。貝爾尼尼依據(jù)這位圣女描述的故事,創(chuàng)作了這件作品:他用白色大理石雕刻人體,用紅色和綠色的巖石雕刻其他背景,用青銅做成光線,用灰墁做成云彩。
其他的教堂里的雕塑作品
貝爾尼尼為很多的羅馬城內(nèi)的教堂,創(chuàng)作過雕塑作品:《手持王冠的天使》(The Angel with the Crown of Thorns)。
《埃涅阿斯,安喀塞斯和阿斯卡尼斯》(Aeneas, Anchises, and Ascanius),描述羅馬人的祖先,特洛伊王子埃涅阿斯(Aeneas)背著他的父親安喀塞斯(Anchises),帶著他的小兒子阿斯卡尼斯(Ascanius)逃離陷落的特洛伊城的故事。
《受到贊美的Ludovica Albertoni》(Blessed Ludovica Albertoni)。這件作品在羅馬的San Francesco a Ripa教堂。這位婦女的名字從未翻譯成中文。她的故事梗概:富家小姐,嫁給富豪后生了三個孩子,極其富有。她的丈夫去世后,她全身心投入救濟窮人的慈善事業(yè),“過度勞累,健康受損”而去世。這件作品使用了不同的石料制作。
《圣朗基努斯》(Saint Longinus )。《圣經(jīng)》記載:耶穌和另外兩個罪犯一起被釘上十字架。上圖的這名羅馬士兵朗基努斯(Longinus)用長矛刺耶穌,試探耶穌是否斷氣,耶穌的血噴濺出來灑在朗基努斯的眼睛上。朗基努斯當(dāng)兵已12年,眼睛幾乎失明,這時他的雙眼竟然痊愈了。于是他放棄了軍人職業(yè),受洗成為虔誠的信徒,德行高尚的圣者,被后世稱為圣朗基努斯。他用過的長矛被稱為朗基努斯槍或者圣槍(Holy lance)。
教堂的拱頂?shù)脑O(shè)計
貝爾尼尼設(shè)計或者參與設(shè)計了很多教堂。教堂不屬于雕塑藝術(shù),不在本博文范圍。貝爾尼尼的拱頂?shù)脑O(shè)計,也是精美的雕塑和建筑藝術(shù)的結(jié)合。下圖的Castelgandolfo教堂拱頂,就是一個例子。
時間揭示真理
這件作品的名稱,很有哲理意味。《時間揭示真理》(Truth Unveiled by Time):“時間”揭開了裸體女孩“真理”身上的面紗。但是,位于作品上方的主要人物“時間”本身沒有在作品中出現(xiàn),只顯示出面紗。
睡夢中的Hermaphroditus
《睡夢中的Hermaphroditus》(Sleeping Hermaphroditus)。希臘神話:Hermaphroditus是維納斯和赫爾墨斯兩個希臘著名神明結(jié)合所生的兒子,長得非常英俊漂亮。后來,這個男孩子被女性化了。
美杜莎的頭部
美杜莎的頭部(Head of Medusa)。希臘神話:美杜莎原來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少女,因為與智慧女神雅典娜比美,雅典娜一怒之下,將美杜莎的頭發(fā)變成毒蛇,從而使美杜莎成了丑陋的怪物。英文中,這個女性形象是“蛇面女妖”(Gorgon)和“地下之神”(Chthonic)。據(jù)說:任何看到她的人,立刻會變?yōu)槭^。
路易十四
路易十四(Louis XIV of France,1638-1715)是五歲即位的法國皇帝,在位和執(zhí)政72年(1643-1715),世界上在位時間最長的君主之一。路易十四酷愛藝術(shù),建造了舉世聞名的凡爾賽宮和其他許多法國的著名建筑。
本來,再造了羅馬的貝爾尼尼,最有可能成為設(shè)計建造凡爾賽宮的人選。貝爾尼尼也打算這樣作。
但是,法蘭西帝國的“太陽王”路易十四,不喜歡“巴洛克風(fēng)格”。他自己推崇“另外一種更加奢侈,更加注重瑣碎細(xì)節(jié)的風(fēng)格”。所以,路易十四最終拒絕了貝爾尼尼。路易十四推崇的風(fēng)格,后世稱為“洛可可風(fēng)格”。
教皇的墓碑
貝爾尼尼建造過多位教皇的墓碑
烏爾班八世(Pope Urban VIII,1623-1644)墓碑:正面是教皇雕像,左右兩個女神是“慈愛”和“正義”。
亞歷山大七世(Pope Alexander VII,1599-1667)墓碑:前排兩個女神是“慈愛”和“真理”,后排兩個女神是“正義”和“謹(jǐn)慎”。設(shè)計和完成這個作品(1671-1678)時,貝爾尼尼已經(jīng)將近八十歲。
天使城堡的雕像
天使城堡,聯(lián)合國世界文化遺產(chǎn),“原來是羅馬皇帝哈德良給自己和家人建造的陵寢”,后來成為城堡,現(xiàn)在是博物館,羅馬的旅游景點之一。貝爾尼尼為這個城堡設(shè)計建造了12座橋上的雕塑:12位天使的雕塑。
聯(lián)合國世界文化遺產(chǎn),天使城堡的橋上,貝爾尼尼設(shè)計制作了12個天使
這座農(nóng)神廟(Temple of Saturn)的遺跡,建于公元前501年,距離貝爾尼尼的時代,超過1600年。 這座農(nóng)神廟是19世紀(jì)挖掘出土的羅馬廣場中,最古老的一座建筑:農(nóng)業(yè),乃立國之本。歷史長河,1600年,這么多大石頭,的確令世界各國的游客,看起來非常吃力,“越看越糊涂”。
1920年,法國途經(jīng)里昂,前往羅馬旅游的火車的廣告宣傳畫:農(nóng)神廟,位于主要位置。但是,“人們看到的羅馬,實際上是貝爾尼尼花了大約60年時間,再造的一個新的羅馬”。